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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榆林看南山坡和紫荆山的实景近照李万林摄
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虽然将我们困居斗室之内,但春的脚步却不因人间的灾难而停歇。春节过了,立春也过了,元宵节又到了。落寞寡欢中,更加怀想当年故乡南榆林那种人头攒动鼓乐齐鸣烟花烂漫欢度元宵节的场景……那时元宵节,我们猛乐陶。从大年初一就开唱了的东、西村两台道情班子,卯足了劲地吹拉弹唱,比赛看谁的台下能留住四乡八邻涌来的观众。另一拨人则早早就筹备开了元宵节闹红火的玩意儿。西村世官、增兴、文兴,东村向文叔、李进、聋拴正每年都是热心的组织者。大年初二一大早,在腊月里就通串好了的他们几个人便追到村干部家里,以拜年名义拧住干部们就正月十五闹红火的事儿早做决定早启钱早排练。大队开会做出决定后,就相当于全村总动员了,不仅大、小队干部动起来,村民兵营、妇联、团支部都积极行动起来。一部分人分几路挨家挨户启用于闹红火的资金,大部分人参与到闹红火各项活动的排练中。启钱也是闹红火的一个重头戏,是各项活动费用的基本保障。因此,没有几个既能说会道又死缠烂磨性子的人闹不成。别看聋拴正耳朵不好使,又沙哑着公鸡嗓子,组织起这事儿来却是毫不含糊,人们也特别听他的。在外工作挣钱的工人干部必须得给钱,少了也不算;土里刨食的村民则自愿出,有钱给钱,没钱给粮。有少数人给钱,大多数人给粮食,有给高粱、玉茭的;有给黑豆、谷子、黍子的;也有给山药蛋、萝卜的,啥都行。这个时候,人们也都发自心底里愿意给,大多慷慨解囊,就连外号嗦脚鬼的刁四毛也要拿大碗给砍几碗玉菱。排练活动节目的人们干劲更足,真正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平时默默无闻的人,这几天扬眉吐气出尽了风头。一年四季病病歪歪的安成,这几天像耍了魔法似地,精气神十足地参与到活动中来,丝毫看不出是个病人了;平日里蔫儿不叽死模圪绌走路老驼着背低着头见了人就躲的二不楞,这几天也像打上了鸡血似地挺直了腰杆,乐哈哈地见了人就打招呼,鼻孔朝天走路了。灰兰柱、三蛮蛮、张六娃等一干看田护秋打场子的好手,这些天更是派上了用场,横眉竖眼吼三喝四维持着秩序。大姑娘小媳妇也不甘落后,从娥、玉茹儿早早就喊上二丑女去排练扭秧歌,三趔脖嘴上说“女娃们做个这得不要脸的人哩”,还是笑嘻嘻地放孩子去排练了。三小队的人自然不甘落后。满喜哥当然地加入了维持秩序的行列;队长和"带蛋公主"是天然的踢鼓拉花的搭档;秀兰三叔能说会道,当然是去启钱了;干尾巴黄鼬儿和秃狮怪则是绝活儿"二鬼跌跤"和"张果老倒骑毛驴"的绝佳扮演者;长脖儿是划旱船的好手;补树嫂和“地皮菜”自然加入了扭秧歌的队列;数我没一粒艺术细胞,啥都干不了,却还踩得一手好高跷;“板板”笨手笨脚上不了场,只能是做高人一头的特殊看客了……忙乎着不知不觉就正月十四了,各项活动都准备就绪,红火从这一天正式闹起来。家家户户一大早就在大门口垒起了旺火,挂起了红灯笼,单等闹红火的队伍来给转旺火拜年。东西二三里长的官街上挤满了人,都在引颈翘望闹红火的队伍早点儿过来。过来了。过来了!先是穿着各色奇形怪状服装的高跷队,随着"咚一一咚一一锵""咚一一咚一一锵"的锣鼓点前摇后摆大进两步小退三步地晃过来了。看红火的人们赶紧后退,生怕高跷踩在自己的脚上。这样,就自然地空出一片场地来。图片源自马鑫美篇紧随其后的是多数由穿红着绿的妇女组成,也有少数爱出洋相的男人扮成猪八戒,或穿上女人服装扮成女相的秧歌队。图片源自马鑫美篇干尾巴黄鼬儿的"二鬼跌跤"、秃狮怪的"张果老倒骑毛驴"、长脖儿和二爷的划旱船、聋拴正和干圪楞的狮子滚绣球也纷纷登场亮相。真是高手在民间。干尾巴黄鼬儿一个人扮两个鬼摔跤,摔得难解难分,不明就里的人根本不相信会是一个人在摔跤;同样,秃狮怪一个人既扮张果老,又扮毛驴儿,扮得惟妙惟肖,真的像一个人骑着一头毛驴儿悠哉游哉;长脖儿身高脖子长,手持划浆晃晃悠悠,划得风生水起,逗得人们直乐哈。图片源自网络最精彩的当然还数队长和"带蛋公主"、九油糕楞和二不愣、四瞎蠓和三疤子搭档的踢鼓拉花。队长和"带蛋公主"的一组,自然是队长踢鼓,"带蛋公主"拉花。两人配合默契,踢、拉得一派阳刚正气。"带蛋公主"那一双黑漆漆滑溜溜的毛眼睛,那一副顺溜溜软坯坯的柔身段,把一个自古美女爱英雄的主题演绎得淋漓尽致,博得观众阵阵喝彩。九油糕愣和二不愣、四瞎蠓和三疤那两组就不同了。二不愣耳朵上挂两个红辣椒,头戴老年农妇的没檐帽,身穿老人服;三疤子则是用面粉把满脸的麻疤抹得精光平展后涂脂抹粉,却在鼻梁上画了个白蛤蟆,头扎一个朝天支愣的麻花小辫儿,肥胖的身上穿着狭小的小红花褂儿,大绿裤儿,打扮成一个小姑娘,十分滑稽可笑。两人光这副打扮就令人捧腹,再加上夸张的表情,撵肚凹腰、扭胯撅脖、打情骂俏、狐媚骚笑的表演,逗得观众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图片源自1度由西向东一路闹过来,返回头就该进到各家各户转旺火拜年了。这时候大人们一般散去回家做饭干活儿了,只有孩子们还兴味盎然地跟在后面。转到哪家哪家的主人都兴高采烈地迎出来,把馍馍、烟、糖蛋儿赠给闹红火的人,并撒给看红火的孩子们。有在外当干部当工人光景过得好的,还有拿出钱来赠与闹红火的人的。闹红火的人自是不迭连声地道谢,主人却也是连连向他们致谢,落得双方都高兴。晚上接着白天继续闹。玩意儿虽然和白天差不多,但在灯光的辉映下,却显得比白天分外神秘和多彩。闹红火的人也分外比白天精神抖擞。闹完玩意儿还要点火器放烟火。观众中不时可见大姑娘小伙子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那估计就是辛弃疾《元夕》中说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了。点罢火器放罢烟火,大队给参加活动的人准备了晚饭一一猪肉豆腐粉条三忽颤,主食油炸糕。由于参加活动的人多,得做好几大铁锅。人们一边吃一边交流着一天闹红火的所见所闻所想,欢笑声不绝于耳。秃狮怪遗憾地叹息:过得是元宵节,咱们却吃得是油炸糕,谁也没见过个元宵"长"啥样儿?满喜接话说就是个饺子,南蛮子叫元宵;二爷反驳说,元宵元宵,就是圆的,怎能是饺子?……队长是吃过元宵的,此时却不怠和他们分剖,不耐烦地说:“热饭也烧不住个嘴。争哩寡啊不寡!乐陶了一天乏乏儿哩,不是赶紧吃了歇息。明儿还上不上场了?!”一句话提醒了大家,众人不再说什么,都把精力集中在了吃饭上。这样的活动一连进行三天,到正月十六晚上,就算点罢烟火唱罢戏,过年就接近尾声了……离开家乡外出谋生几十年了,一些村人的大名尽有想不起来的,那些小名和外号却记得真真切切。愿家乡父老看到我不提大名却尽说小名和外号时,能给予十分的谅解!本应是举国欢庆红火热闹的春节,却过得如此沉闷和揪心。今天又传来了最早的疫情"吹哨人"李文亮医生不幸去世的消息,心情万分沉痛!我祈愿从元宵节起,是个瘟疫回头,全国苍生朝阳向暖的起点!
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
愿阴霾早日散去,我们一起等待春暖花开。各位看官,如果您感觉南坡s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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