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信老刘讲故事第8集:菅家坟的貔狐子

作者:刘宝德刘洪彬

在阳信县流坡坞镇西北角的前、后菅村的东侧，有一片老坟茔，是菅姓人搬迁这里后，历年逝世老人的安身之处。随着日月更迭，形成绵延几十亩的墓地，因此成为貔狐子的乐园。

这种动物比较隐秘，昼伏夜出，很少有人看到。有看到的人讲，成年貔狐的毛棕红色，和狐狸的个头差不多，只是略小些，尾巴稍短。未成年的毛色发黑，老年的像人一样，毛色逐渐变白。它们是群居动物，白天很少出来，夜晚比较活跃，寻找小动物吃，比如老鼠、狸子、黄鼬、蜥蜴、青蛙等，偶尔也吃点桃、梨、甜瓜、西红柿等水果，很少糟践庄稼。它们遵循与邻为善，对村里的鸡、鸭、狗、猫等家禽，一点也不祸害。所以，人们对貔狐子一点也不厌恶，甚至还有点爱怜。

有一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后菅村的菅大婶，和老伴闹别扭，就赌气出了门。正在漫无边际地溜达，就见一老太太迎面走来：“大妹子，黑灯瞎火的你这是上哪里？”

菅大婶叹一口气说：“我家那口子，脾气倔，刚才俺洗衣裳不小心，把大灰盆打坏了，他就是不依不饶地吵吵。你说，灰盆是瓦的，一碰就破，哪能这么小心？他在那里嘟嘟，让我心烦，才跑出来散散心。”

“嗨，我还以为啥大不了事呢，原来就摔坏了一个洗衣裳的瓦盆，再花俩钱买个不就得了，值不得生气。来，到俺家坐坐吧！”

听她这么一说，菅大婶也就释然了，便跟着去了。

老太太在前面走，菅大婶在后面跟。但她老觉得脚底下磕磕绊绊，可又不好意思说，便紧随其后慢慢盯着。走了一会儿，就见一座小屋，随即走了进去，里面虽然亮着一盏小油灯，依然黑黢黢的，屋里好像各式家具齐全，就是没有窗户。有个套间，挂着帘子，里头隐约有说话的声音。

俩人啦了会儿呱，老夫人亲热地问：“光陪着说话了，不知你饿不饿？”

菅老太这才觉得肚子有点空落落的，就说：“让他气得忘了做饭，我回去吃点干粮就行。”

“哪可不行。我这里有现成的，给你热热就行。”不大一会儿，就端上来一碗面条，让她吃。

菅大婶见人家这么热情，就不客气了，端起碗就吃了起来。吃着吃着，感到面条有点硬，不好咀嚼，碍于情面，还是勉强吞咽下去。

撂下饭碗后，又啦会儿呱，菅大婶觉得肚子有点不爽，便起身告辞。老太太也没有挽留，只是在头前带路，将她送到平坦的地方，转身离去。

菅大婶回头一看，不禁头皮发麻，后边竟是一片坟墓。

菅大婶跌跌撞撞回到家，老伴赶紧迎了出来，抱怨道：“我已经出去找你好几遭了，问了好几家都说没见到。拌了几句嘴就跑出去，脾气越来越大了，咋待了这么长时间？”

这时，菅大婶忘了早先的不愉快，就把刚才的经过叙述了一遍。老伴听了“咯噔”一下：“你这是进了貔狐子窝，它们没有咋着你吧？”

“没有，人家一片热情，还给俺吃了面条。”她急忙解释。

“面条好吃吗？”

这一问，菅大婶倒觉得有点不对劲，“不好吃，有点腥，还有点硬。”说着，突然反胃，随口吐了一下，竟然有两条蜥蜴尾巴。一看这个，菅大婶立时控制不住，翻江倒海一阵呕吐，把吃下的东西全部抖搂了出来。

菅大婶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从不提起。只是对那些打貔狐子坏主意的人加以制止，毫不客气：“它们是咱们的邻居，不能惹祸它们！”